徐瑾欢

忙着高考

【南北】南国的春

伪现实向

全文4k+短短短打,怀疑作者自己也醉着写的
summary:南单恋,北大高材生买醉ooc预警


南国的春捂不暖北方的雪。


 

 

以下:

 

 

“这个人从来都不信我。”



蒲熠星自嘲一般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

 

 

天边隐隐泛起光亮的一点,他终于合上电脑,不再去看节目组发来的那张原本应该静静躺在邮箱里的表格。然后像是个在水中扑腾了许久的求死者推开浮木,决绝地仰头看了最后一眼天空,而慈祥的天父用压抑的灰告诉他:不必挣扎。

于是他撒手了,溺死在将明的深夜。

他等不到他的明啊。




距离收到这封邮件大约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但直到一个小时前的那通电话打来之前,蒲熠星并不打算去填写它,甚至抱着可笑的侥幸心理企图忘记自己曾收到过这封邮件这张表格。

他不想填。

像是幼稚的孩子收到并不喜欢的玩具,大人满心欢喜的种种以为落空,既无法带来快乐,更徒增了不快与被冷落的满腔委屈。

什么嘛,不想陪我玩才给个玩具。

但蒲熠星不是幼稚的小孩了,这是一个板上钉钉的现实,令人艳羡的南大学历足以支撑他清楚认识到这一点。从某种角度而言这封邮件的确是节目组为他送来的玩具,聊以慰藉不久之后的分别,但意料之中的可悲之处在于,一点儿用也没有。




一小时前,周峻纬打来了一通电话。

应该说是,拿着周峻纬手机的齐思钧打来的电话,那注定是一通絮絮叨叨的电话。

凭蒲熠星灵活的小脑瓜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这个点两人应该在你侬我侬甜蜜缠绵,共同点燃这清冷寂寞的夜。但齐思钧这通电话来得突然,打破了黑暗的窗,玻璃碎了满地清脆,在月夜笼罩的寂静下却着实过于冒昧。

而且通话过程没有被一不留神就醋意滔天的周峻纬打断,或者说是时而还会被搁置一会儿,在这大好的夜晚,怎么想都应该正情到浓时的二人居然共同与蒲熠星通了电话,并且试图让这离人愁断肠的黑夜点燃蒲熠星。

蒲熠星接起电话,听到的第一句是:

“文韬分手了。”

第二句是:

“怎么不能说…诶!你把电话拿来…喂…啊他约我们在喝酒,对喝酒。”

显然,第一句是周峻纬凑过来说的,第二句才出自亲切温暖的主持人齐思钧之口。




蒲熠星挂上耳机下楼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这么急匆匆地奔跑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周峻纬的手机被撂在了桌子上,他急着去拉被郭文韬拽着灌酒的齐思钧,甚至来不及看一眼通话有没有被挂断。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蒲熠星从周峻纬报出地址的话语间隙听见了一声极轻的嘟哝,类似五六岁已经懂点事儿的孩子被禁止大晚上吃冰激凌之后发出的声音。不满是肯定不满的,这分不满中又夹杂着丁点儿不敢撒泼耍赖的无奈和迫于面子的隐忍,隐约还有一些希望渺茫但相信也许仍有转机的期待。

那是微醺的人低着头吐出的字眼儿:“不来。”




等蒲熠星还差一个拐弯就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维持了好一会儿只有悉悉索索小动静的耳机里突然传来齐思钧莫名其妙的一个问句:“啊噗你成员印象那张表格填了没?”

“没啊,”他下意识地接答,“又不急着交。”

齐思钧回头看了一眼安安静静陪郭文韬玩十以内加减法的周峻纬,收到对方回给他令人放心的眼神,很自然地提了一句:“文韬刚喝醉了还在念叨这个表格,说要让我帮忙查字典挑词。”

蒲熠星握着方向盘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这封邮件一回过去,就意味着所谓的新春特辑最后一趴完成了,录完,什么都结束了。

荒谬的悸动也该结束了。




蒲熠星并不打算表露出他对齐思钧提到的这件事的看法,走进包厢的那一刻他按下挂断键。

齐思钧大概收拾了一下凌乱的桌面,眼神询问蒲熠星是否要来一口酒,见他摇了摇头大约就猜出能送郭文韬回家的驾驶工具和工具人一起来了,于是往包厢另一边歪了歪头:人在那儿,带走。

从周峻纬怀里扒拉出一只散发着酒味的郭文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如果顶着一拳490的温柔凝视就会不自觉地去尽力完成。

一米八的大高个儿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蒲熠星听见一声比电话里更清楚的“他不来”。

接住你纬爹用慈父的大手拎起并丢过来某只蓄意买醉者的外套,又在你齐妈慈母的目光沐浴下任重而道远地扛起睡过去的高考状元,蒲熠星感觉自己胸前仿佛飘扬着鲜艳的红领巾。




这该死的男人怎么能用酒味诱惑祖国的花朵。

但蒲熠星不得不承认,笑起来也带着腼腆的女团级面部表情管理专家喝红了脸埋在你颈窝喷洒着酒气的时候,且不论挨着的那一块儿皮肤烫得快要着火,揽着人腰的手都不自觉在发抖,全身的血液都在澎湃,叫嚣着这男人太危险了。




蒲熠星皱着眉将人塞到副驾,给喝醉了的小朋友扣安全带却被勾住脖子接吻的时候在想: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香啊。

望着自己笑得眉眼弯弯的人第二次贴过来的时候蒲熠星在努力回想酒驾标准,考虑再亲一次是不是就要被警察叔叔拦下来了。

好不容易坐上自己驾驶座拧动车钥匙后,在那一声发动机的启动声里,蒲熠星又胡思乱想到那个“他”,也许是“她”呢。

总不至于亲的时候认不出自己女朋友的嘴吧。




凌晨的街道空旷得很,多的是人醉生梦死在即将喷薄而出的朝霞里,大多数执意一醉方休,任由酒精腐朽自己,好去没心没肺地故作失心疯。当然也不乏郭文韬这种为情买醉之人,落在旁人眼中可笑至极,落在爱他的人眼中…却是钝刀切割骨血的剧痛。

我心心念念的人儿啊,滚烫跳动的心被别人狠狠掷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自己却连去捡起它的资格与勇气都没有,只能无谓地匍匐,眼睁睁看着它冰封,婉拒南国的春。




蒲熠星只敢在等红灯的几十秒内微微侧过头去看副驾上阖着眼的郭文韬,每一次看见这副上帝曾吻过的脸庞,他总能想起那句“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的容颜”,而今孤松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蒲熠星年轻几岁的校园时光里,多少也曾持靓行凶过,或是自己和某个女生擦肩而过时看对了眼,或是与兄弟们开玩笑去撩拨纯情学妹,本意绝不是浪子丛中笑,只是仗着少年郎所向披靡的朝气蓬勃恣情玩闹,惹得满楼红袖招。

要爱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蒲熠星深以为然。




蒲熠星惯于隐忍,经年累月的自制力使他即便在把郭文韬放倒在自家床上时也能绷住神色,甚至蹙眉拍掉郭文韬不安分攀上来的手。

郭文韬喜欢往人身上凑,蒲熠星知道,但他自己却是带些抗拒的。

他也知道郭文韬性子向来软,做起题目来肯不服输地钻研个把小时,憋着一股劲埋头进去谁劝都不听,执拗得惹人发笑,耍起无赖时又偏偏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哄的人如坠温柔乡,死心塌地甘愿奉献出一切。




但蒲熠星他就是郭文韬的意外,诚如外人眼中所见,不管是骰子又掷了个一,还是赛点没冲过去,郭文韬都不常往蒲熠星怀里靠。

反正周峻纬齐思钧都乐得把文韬往怀里揽,所以压根不用怕家里那口子生气。这就更显得蒲熠星郭文韬这最早认识的二人之间反而不是那么的亲密,仅仅就肢体接触来看。

倒不是蒲熠星身上有什么异味,只是啊噗板着脸抿嘴的时候,谁见了都发怵,郭文韬也真的不太敢靠过去。但他现在逞着酒劲没什么可顾忌的,硬是要往蒲熠星身上靠。

当蒲熠星第八次试图起身被郭文韬阻止之后,他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凑到困得眼睛都眯起来却依然力大无比的北大高材生耳边近乎呢喃地,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你。”




这是一个猝不及防的告白,能镇住郭文韬。

如他所愿,蒲熠星顺利起身了。他一条腿还屈着膝撑在床上,手也仍旧搭在床头柜上,除了剩下那只手此刻空落落的,姿势和说出那句话前再无二致,刚才还迷迷糊糊扯着衣领惹得蒲熠星直不起腰的罪魁祸首终于安静地陷在柔软的床榻,若非那轻颤的眼睫始终撩拨着周遭的空气,城堡中沉睡的公主怕是也无法据理力争地打假。




直到瘫坐在椅子上,被万籁俱寂的夜中唯一由电脑发出的光亮刺激眼球时,蒲熠星才感觉自己的神智肯回归,迫使他盯着眼前的空白表格审视。

学生时代有一种叫同学录的东西,懵懂无知的少男少女妄想用薄薄一张纸留住珍贵的友谊,幻想着短短一生里,与知己好友常相伴,借着年少无知的幌子天真烂漫地去做虚无的梦。

也许有几张翻过来就是如同这样的表格,初/现印象,好哥们儿之间不屑于玩这样儿女情长的把戏,蒲熠星倒是收到过好几张小女生递来的少女情事总是春。他也不想临近毕业之际让小姑娘心愿落空,总是搜肠刮肚写满溢美之词,动动笔就能博得小娘子一笑,这种美事儿遇见就自然珍惜。

二三十正当中的年纪,有人保留稚子的天真,有人坚持青年的蓬勃,有人执着而立的成熟,可不论怎样,都不会面对一份几分钟就能填完的表格发愣,何况填写的信息相关对象是自己关系颇为亲密的朋友们。

蒲熠星总想留住自己的年少,他并不介意顶着“蒲草”这个极易联想到纯纯校园恋爱的称谓接受他人的赞誉,即使离校好几年。但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硬着头皮靠青年人的莽撞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空空如也的表格,白底黑字。

持续发光的屏幕无声地在催促他赶紧填写,而不是枯坐在电脑前,发不该发的呆。

身后传来布料与被子摩擦的声音,俗套的霸总言情小说里这类声音往往引人浮想联翩,似乎下一秒就要展开面红耳赤的旖旎温存,但落在现在蒲熠星耳朵里,平白添了烦躁不安。

他在深夜的海里浮沉了许久,连月光也不肯表露半分同情去照耀深渊中挣扎的灵魂,蒲熠星搁在鼠标上的手动了动,食指第一关节按下去,就是自己又扑腾起来,任他明月下西楼。



他荒唐地一个字一个字打过去,眼睛死死盯着小小的黑色方块字跳跃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偌大一片雪原,只有这一串足迹。

“这个人从来都不信我。”





一见钟情当做见色起意,日久生情看成权衡利弊。什么狼狈样子落在不爱你的人眼中都像是跳梁小丑,你哭叫得再撕心裂肺,也不会信。

他仅仅挑着眉梢,似笑非笑看着你。

你就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信你,从来都不。

即便醉的软成别人怀里一滩水,也不屑于为你心头悸动买单。多缠绵悱恻的情话,就这么莽撞得像毛头小子一样单刀直入,也不会信。




这世上多的是爱而不得,求而不能。对于一个成年人,这有什么的呢?有什么可懊恼的呢?有什么可值得装傻充愣故作潇洒的呢?

悔吗。

毫无预兆地捅破窗户纸,不给双方一点准备机会,直接脱口而出,最终落得这一毫无结果的结果,悔吗?




蒲熠星倒在床上头脑放空时,蓦地笑了。

他不忍吵醒平静的夜,所以没有笑出声,只是嘴角咧得很大,用尽全身力气在笑,像是要眼里的万念俱灰也复燃。

流泪了吗,可能流了吧。

南国的春捂不暖北方的雪。




耳边彻底安静下来了,这是郭文韬的自我救赎,他妥协了,向这莫名其妙的告白。与注定不该有的毫无回应共同沉入深海,坠进零星几颗星织就的网,破洞大得让人难以忽视,但他逃无可逃,只能一头扎进去。

蒲熠星转了个身去看郭文韬的侧脸,等到天光乍破,晦暗夜晚发生的一切都该被掩埋,当然,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本就该被碾进尘土,何必显摆出来恶心人。

再次睁眼,该是两相静默无话,还是捏造出的云淡风轻。




不去想了吧,蒲熠星,别去想了,说就说了,听就听了,就这样,悔到肠子青也由他去。




人生若无悔。

该有多无趣。

 

 

 

 

 

 

 

 

 

作者碎碎念: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来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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